金雀花王朝真实版的权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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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雀花王朝的初代国王从诺曼王朝手里继承的是一个四分五裂、流血漂橹的残破国家,随后却将它发展壮大成为一个帝国,其版图在巅峰时刻从苏格兰一直延伸到耶路撒冷。在这部史诗式的叙述历史中,丹·琼斯提出了一个观点:都铎王朝的君主们远远比不上之前的金雀花国王们,那些同样血气方刚、英勇无畏而足智多谋的帝王和一批性格刚烈的女强人。

  

这个时代有骑士精神,有十字军东征,有托马斯·贝克特,有强大修会的崛起,有黑死病,有议会的奠立,有黑太子,也有百年战争。这部《金雀花王朝》的作者是一位天赋异禀的青年历史学家。《冰与火之歌》的粉丝会喜欢这部书。曾经手不释卷地阅读亨利八世历史、并且对不列颠最著名君主们的狡黠、奸诈和魅力叹为观止的读者也会喜欢《金雀花王朝》。

作者访谈

英格兰的中央集权化比欧洲大陆更早

丹?琼斯(—)是当今英美最红的中世纪史学家之一,曾获多项大奖。他是伦敦《标准晚报》的长期专栏作家。他的著作《金雀花王朝》长期盘踞《纽约时报》畅销书榜,被《华尔街日报》誉为“真实版的《权力的游戏》”。年4月,《金雀花王朝》的中译者陆大鹏在伦敦采访了丹?琼斯,请他分享关于英国历史、历史学和写作的感悟。

陆:在金雀花王朝时期,法兰西王室在非常努力地施行中央集权化,获得越来越多的领土,镇压地方豪强诸侯。而英格兰王室似乎早已经能够在国内号令天下。您是否同意,这一时期的英格兰王权比法兰西更为中央集权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琼:这就是英格兰与法兰西王权的一个非常重要、关键性的差别。在两个国家,君主与贵族的权力、资源和财富的相对关系是不同的,法兰西国王似乎很穷,这对法兰西国王来说是一个严重问题,因为在本时期的很大一部分时段,法兰西国王始终没有足够的资源去压服他的贵族,没有办法真正树立自己的权威。我正在写一本关于英格兰约翰国王的书《大宪章》,约翰是一位非常糟糕的国王了,但即便是他与诸侯武力对抗的时候,他的力量也大大胜过诸侯,比如诸侯企图攻打一座城市的时候,完全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没有攻城武器,没有投石机。国王却什么都有。

在法兰西就未必如此了,法兰西国王的势力相当小,所以这一时期的法兰西有很大的不稳定性。国王们持续不断地在和自己的臣民互相厮杀,这在英格兰是比较少见的。

陆:与法兰西、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相比,英格兰的中央集权化要早一些。这是为什么呢?

琼:您说得对。英格兰的中央集权化的确比欧洲大陆的许多国家要早。这大约是地理的缘故,毕竟英格兰在一个岛上。这肯定不是全部原因,因为在年到年,英格兰是一个大国的一部分,这个大国还包括诺曼底。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之前讲到的,英格兰王室比法兰西王室更强势也更富裕。在英格兰,即便是最富裕的臣子的势力与国王相比还是相去甚远。而在法兰西,最强的臣子已经可以和国王平起平坐,甚至超过国王。这种现象倾向于延续下去,于是英格兰国王相对于其臣民越来越富裕,越来越强。

陆:在法兰西,南方和北方之间的差异极大,这是不是法兰西王室较弱、中央集权化较晚的原因之一?就连语言都不同,北方的奥依语(Languesdo?l)与南方的奥克语(Occitan)。

琼:对,南北方在文化和社会上的确有很大差异。法兰西王室最后成功地将两个部分统一起来。当然这比英格兰王室成功主宰整个英格兰要晚得多。

陆:在您看来,英法两国中央集权化速度的差异,对两国历史后来的发展有何影响?

琼:比方说,在15世纪,对英法两国来说,同一场危机有两种不同的表现形式。在百年战争中,亨利五世成功地征服了法兰西北部,这对法兰西来说是生死存亡的重大危机,英格兰人竟然渡过了海峡,占领了法兰西国土的一半!英格兰遇到的最大危机是在、和年前后,约翰国王遭到北方诸侯反叛的时候。于是法兰西王子路易受到英格兰反叛诸侯的邀请,入侵了英格兰。

陆:如果他成功了,英格兰就有一位路易一世国王了。

琼:很难说如果他成功了,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英格兰人会接受英格兰与法兰西的双重王室,就像奥匈帝国那样吗?也许吧。那也不会让人吃惊的。不过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部分是由于《大宪章》带来的和解,部分是由于运气好,英格兰得以继续走下去,度过了这样一个全国性的大危机。而在15世纪的法兰西,在文化和社会组织上却如同约翰国王的英格兰那样脆弱,因此亨利五世的入侵能够成功。《大宪章》是一份合约,但未能终结约翰国王与其诸侯之间的内战。但《大宪章》涉及的司法和政府原则将是金雀花王朝时期所有政治危机的核心问题。

陆:中国人感到很难理解的一点是,比如,中国皇帝开疆拓土的时候,将新征服的土地化为中国的一部分,所以中国的版图在历史上不断扩张。那么英格兰国王为什么不把诺曼底变成英格兰王国的一部分?他们把诺曼底当作国王的私产,与英格兰王国没有直接关系,这造成了很多问题。英格兰诸侯不愿意出兵出钱,为了保卫国王的私产而打仗。这是英格兰历史的一个难题。

琼:原因大概是,英格兰人非常执着地抱着旧时的封建结构,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英格兰大概很难让法兰西南部,比如阿基坦的诸侯相信,他们应当忠于英格兰国王,而不是法兰西国王。如果要像您说的那样巩固对这些海外领土的控制,就需要做一番大洗牌,铲除非常古老的封建结构。所以您说得对,如果英格兰国王不管封建制的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一定会更轻松些。在读这一时期的历史时,我们不要忘记,当时的人们对这些体制、结构、传统和封建义务是非常非常重视的,尽管这些东西渐渐地失去了实际意义。别说中国人很难理解这一点,其实很多英国人也很难理解。

陆:关于英格兰征服威尔士。亚瑟王原本是凯尔特人的英雄。但英格兰的历代君王,包括诺曼人和盎格鲁—撒克逊人,把亚瑟王变成了他们的英雄。这是如何发生的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琼:部分原因是,蒙茅斯的杰弗里的《不列颠诸王史》实际上“发明”了亚瑟王传奇,我们对历史上的亚瑟王其实差不多一无所知。我们不知道是否曾经真实存在过一个亚瑟王,以及他是不是今天我们理解的意义上的国王。所以亚瑟王传奇基本上是蒙茅斯的杰弗里创造的,他的那些故事非常受欢迎,不仅在英格兰与不列颠如此,还在12和13世纪传播到欧洲大陆。

另外一方面,爱德华一世做了件相当玩世不恭的事情。他打算征服威尔士的时候,一面开展了宏大的军事行动,在威尔士北部杀出一条路,大兴土木地建造城邦,另一方面又开展了文化侵略,撕裂了威尔士的心脏,把亚瑟王传奇夺走,吸纳成英格兰的传奇。您知道,他的儿子爱德华出生在卡那封城邦,后来被封为威尔士亲王,这是一种象征意义的举动,目的是将威尔士彻底吞并和吸纳,把威尔士的特质融入英格兰王权。

第一部

灾祸的年代(~)

仿佛基督和他的圣徒们在酣睡

——《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

王子酩酊大醉。在他借用的这艘船上,水手和乘客们全都醉醺醺的。年11月25日晚,在诺曼底的巴尔夫勒,拥挤的港口内停着一艘华丽的白色维京长船,在低沉的笑声中轻轻随波荡漾。在船上,英格兰和诺曼底名门贵胄的近两百名俊秀的青年正在纵情欢宴。他们将要在晚秋的英吉利海峡波浪滔滔的水域航行70英里,但现在,他们的船停泊在这个繁忙的港口城镇的边缘。成桶的美酒被滚着运上船,所有人都受到邀请,一醉方休。

这位王子是威廉·艾特林。他是英格兰国王和诺曼底公爵亨利一世唯一的合法子嗣,他的母亲是苏格兰的玛蒂尔达,这位识文断字、精明强干的王后的祖先是在诺曼征服之前曾统治英格兰的韦塞克斯王族。“威廉”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他的祖父——征服者威廉。“艾特林”则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太子的传统头衔。威廉口含银匙、喜好交际,是个符合人们惯性思维的纨绔子弟:长子往往备受溺爱,甚至会被宠坏。一位诺曼编年史家这样描述他:“身披金线织就的丝绸华服,身边簇拥着一大群扈从和卫兵,大放异彩,几乎拥有天堂的光辉。”方方面面的人都对他奴颜婢膝,致以“过分的尊崇”,因此他常常陷入“放纵的傲慢”。

一大群贵族青年环绕在威廉身边,其中有他的异母弟弟——林肯的理查,以及异母姐姐——佩尔什伯爵夫人玛蒂尔达。亨利一世国王特别丰饶多产,一共生了二十四个儿女,林肯的理查和玛蒂尔达是其中两个私生子。威廉的伙伴还包括他的表兄——布卢瓦的斯蒂芬,即征服者威廉的外孙;二十六岁的切斯特伯爵理查及其夫人莫德;杰弗里·里德尔,一位英格兰法官;王子的教师奥特弗尔;还有为数众多的其他堂表兄弟、朋友和王室官吏。他们代表着盎格鲁—诺曼贵族的黄金一代。他们的旅行方式如此奢华恣肆,乃是理所当然。

这艘白船属于托马斯·菲茨斯蒂芬,他的祖父艾拉尔德曾向征服者威廉的入侵舰队贡献了一艘长船。菲茨斯蒂芬请求国王赏他这份光彩,让他把王子一行人从巴尔夫勒安全送回英格兰南海岸。亨利一世开恩允许他运送王子一行,但向他发出了警告:“我把我的儿子威廉和理查托付于你,我爱他们,如同爱自己的生命。”

威廉的确是一位无比珍贵的乘客。他虽年仅十七岁,却已经富甲天下、春风得意。他在年娶了安茹伯爵富尔克五世(未来的耶路撒冷国王)的女儿玛蒂尔达。这门婚事旨在消除诺曼人和安茹人之间持续了好几代的敌意。安茹是卢瓦尔河下游的一个虽小但很重要的省份。大婚之后,威廉陪伴着父亲在诺曼底巡游了一年,学习治国之术。亨利一世与狡猾而肥胖的法兰西国王路易六世(绰号“胖子”)缔结了一项和约,编年史家马姆斯伯里的威廉称其为“极其聪明而小心拟定的和约”。亨利一世这是在手把手地向儿子传授王政的最高艺术,成效显著。一段时期以来,官方公文中将威廉称为“继任国王”(rexdesignatus),表明他已经出师,将要成为与他父亲共同统治的并列君主。

年轻的威廉生命中的巅峰时刻就发生在几周前,他跪在肥胖的路易六世面前,以诺曼底公爵的身份向后者致敬。这个半是宗教性质的仪式表明,亨利一世已经将诺曼底公国交给了儿子。仪式确立了威廉作为欧洲最主要政治人物之一的地位,还标志着他已经正式成年。新婚宴尔,又得到一个新的公国,再加上必将顺理成章地成为国王:这当然都是欢庆的很好理由,而威廉正在万般陶醉地欢庆。11月的下午时光短暂,晴朗、寒冷的夜晚很快降临,白船停泊在巴尔夫勒,大家纵情狂饮。

白船尺寸很大,足以容纳数百名乘客、五十人的水手队伍和大量财物。诺曼历史学家奥德里克·维塔利斯称它为“装配极其完善,可资御用”。它船身很长,吃水又深,船首和船尾都带有富丽堂皇的雕刻,配有大型中桅和横帆,两舷有划桨用的桨孔。舵在船的右侧,而不是中央,所以船长必须熟悉当地的海洋地理。掌舵的人是看不到船的左舷的。

这时刮起了相当强劲的南风,去往英格兰的旅程应该很快结束。晚间,白船的船员和乘客们向国王的船只道了别。白船原本应当紧随其后,但大家沉溺于宴饮,于是白船在夜幕降临很久之后仍然停泊在港口。白船起航前,神父前来用圣水为其祝福,却在嘲讽和狂笑中被赶走。

酒宴正酣,大家开始自吹自擂。白船及其船员没有携带多少辎重,而配有五十名桨手。船长醉醺醺地吹嘘道,虽然亨利一世国王的船先走一步,但他的白船的横帆吃饱了风,再加上桨手使出全身力气,肯定能比国王先到英格兰。

船上有些人开始担心,水手们都已经酩酊大醉,这种情况下高速航行可不安全。于是,威廉的表兄——布卢瓦的斯蒂芬借口肠胃不适,离开了宴会。他离开白船,另择一艘船回家。还有几个人对王子一行及船员们的狂野和刚愎自用感到不安,也离开了白船。尽管有这些人忧心忡忡地逃离,醉醺醺的水手们还是做好了起航的准备。午夜时分,月朗风清,白船起锚,开往英格兰。“它比有羽翼的箭矢还要迅捷,扫过波光粼粼的海面,”马姆斯伯里的威廉写道。但白船没能航行多远。

不知是由于船上的狂欢,还是简单的导航错误,或是上帝因他的圣水被拒绝而大发雷霆,白船离岸仅仅几分钟时间,就迎头撞上了港湾出口处的一座尖利的岩礁(今天依然可以看见这座岩礁)。白船的木制船首被撞出了一个致命的大洞。猛烈的撞击使得破裂的木板坠入海中。冰冷的海水开始涌入船体。船上所有人的第一要务是挽救威廉的生命。船员们一边尝试舀水,一边在船舷放出了一条救生艇。威廉和几名伙伴及桨手一起爬上小艇,准备返回巴尔夫勒的安全处。这一定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醉醺醺的水手疯狂地从受损的船中舀水,被猛烈冲击抛入海中的乘客们心惊胆寒地尖叫。很多贵族男女的锦衣华服浸透海水之后变得非常笨重,导致他们无法游到安全处,甚至无力踩水。浪涛声与溺死者的哭喊一同在海面上回荡。

小艇驶向港口的时候,威廉在恐慌的呼喊中听到了他的异母姐姐玛蒂尔达的尖叫声。她在呼喊救命,如果无人伸出援手,她肯定要在寒冷和黑暗中溺死。威廉于心不忍,于是命令小艇的桨手返回,去营救她。

这是个致命的决定。行将溺死的人不止伯爵夫人一个。救生艇接近她的时候,其他在冰冷海水中挣扎的乘客看到了它。许多人拼命爬上小艇,求得安全,结果是小艇也倾覆沉没了。玛蒂尔达没有得救,而诺曼底公爵和英格兰的继任国王威廉·艾特林也丢掉了性命。编年史家亨廷顿的亨利说:“他的脑袋没有戴上黄金的王冠,却在海中礁石上碰了个粉碎。”

白船上只有一个人幸免于难,他是一个来自鲁昂的屠夫,到巴尔夫勒登船收缴欠款,却被纵酒狂欢的人们一起带出了海。白船沉没时,他用羊皮裹住自己的身体取暖,同时紧紧抓住浮木,熬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浑身湿透、跌跌撞撞地爬上岸,将这个噩耗告诉大家。后来,少数死尸被浪潮冲刷上岸。也只有这么几具尸体最终被找到。

亨利一世国王所在船只的水手们清醒冷静,航行得小心谨慎,毫发无损地抵达了英格兰。国王及其家眷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过圣诞节。巴尔夫勒海难的可怕噩耗传到宫廷时,大家目瞪口呆。起初大家还瞒着亨利一世。权贵和官吏们都不敢告诉国王,他的三个孩子,包括他最心爱的继承人,成了“深海怪物的食料”(这是马姆斯伯里的威廉的说法),人们最后派了一个小男孩去向亨利一世禀报。小男孩跪倒在国王脚下,哭哭啼啼地讲述了这个悲剧消息。据奥德里克·维塔利斯说,亨利一世“跌倒在地,哀恸万分,不能自已”。据说,他后来再也没有笑过。

亨利一世哀悼儿子和继承人威廉·艾特林。

威廉于年在白船海难中丧生

白船的沉没不仅是亨利一世的个人悲剧,也是诺曼王朝的一个政治灾难。用亨廷顿的亨利的话说,威廉“在将来统治国家的前景,比他父亲实际的统治更重要”。通过威廉·艾特林的婚姻,诺曼底与安茹得以修好。通过他对路易六世的效忠,整个盎格鲁—诺曼国家与法兰西缔结了和平。亨利一世保障自己的土地和遗产的全部计划和努力都依赖于儿子的生存。

威廉·艾特林的意外死亡,以及他的表兄布卢瓦的斯蒂芬的幸运逃生,将把此后三十年的西欧政治推入一场乱局。

按照一位同时代的编年史家的说法,“除了上帝之外,无人能战胜”亨利一世。他是征服者威廉的第四子,统治英格兰长达三十五年,国泰民安,繁荣昌盛,令英格兰王权达到巅峰。年,征服者威廉死后,英格兰和诺曼底被分开了。亨利一世无情地将它们重新统一。年,兄长威廉·鲁弗斯死后,亨利一世夺得英格兰王位。年,他又在坦什布赖战役中打败了另一个哥哥罗贝尔·柯索斯,夺取了诺曼底,此后将罗贝尔·柯索斯囚禁在加的夫城堡近三十年之久。亨利一世鼓励盎格鲁和诺曼贵族融合,令他们的文化和地产横跨英吉利海峡。同时,他选择玛蒂尔达为王后,这样就将诺曼人和撒克逊人的血脉结合在一起,医治了诺曼征服造成的创伤。

亨利一世是一位伟大的立法者和管理者。他建立了极其复杂和成熟的盎格鲁—诺曼政府体制,对他的父亲征服者威廉或兄长威廉·鲁弗斯治下的体制做了极大改良。他授予英格兰诸侯以《自由宪章》(遵循撒克逊末代国王忏悔者爱德华的法律),保障诸侯的权益,并对王权加以限制。他向英格兰各郡派遣王室直属法官,组建大型巡回法庭,调查罪案、滥用职权和腐败行为,加强王室在地方政府中的作用。他改革了国库,建立了财政机构,每年清算两次账目,并将英格兰和诺曼底的财会系统统一到一名财政大臣手下。他还做了很多努力,去保障诺曼底在欧洲大陆的地位。总体而言,亨利一世的政府是自罗马时代以来欧洲最先进的行政机器之一。“在他的时代,”《盎格鲁撒克逊编年史》记载道,“无人敢为非作歹;他为人类和动物都带来了和平。”然而,尽管亨利一世国王建立了丰功伟绩,他在一个关键任务上却一败涂地:他始终无法保障未来。

威廉·艾特林惨死之后,亨利一世努力再生一个合法的儿子,好把自己的领地和头衔传承下去。玛蒂尔达王后于年去世,于是他在年续弦,娶了一位叫作鲁汶的阿德丽莎的少女。奇怪的是,这个生了二十二个私生子的雄壮男人和新婚娇妻却不能生出一男半女。于是亨利一世只剩下一个相当绝望的选择。他不能将王位传给自己的任何一个私生子(比如非常精明强干的长子——格洛斯特伯爵罗伯特),于是打算指定仍然在世的绝无仅有的一个合法子嗣——玛蒂尔达皇后——为继承人。

弟弟在白船事件中丧生的时候,玛蒂尔达十八岁。此时她在德意志已经生活了十年。她在年仅八岁时就被送去那里,嫁给了德意志国王和神圣罗马皇帝海因里希五世,他的权威从德意志一直延伸到托斯卡纳。她在中欧的城市和宫殿的奢华光辉中长大成人,品尝到了最高级别的政治权力。海因里希五世在自己的广袤疆土上不断巡游,长期不在玛蒂尔达身边,于是她就担任摄政。她曾两次在罗马的盛大仪式场合戴上自己的皇冠。作为欧洲最重要的女性之一,她的身边簇拥着最闻名遐迩和位高权重的伟人显贵。

但在年,皇帝海因里希五世出人意料地去世了。她没有子嗣,于是她在德意志的政治生命宣告结束了。亨利一世立刻把她接回英格兰,将自己对国事的安排告诉了她。她返回英格兰的时候,带回了自己的皇后头衔,以及她最心爱的珍贵圣物——圣雅各的手骨。年圣诞节,在英格兰宫廷,玛蒂尔达坐在父王身边,他的忠诚的封臣们前来向她宣誓效忠,承认她是英格兰王国和诺曼底公国的继承人。这是个非同寻常的措施,亨利一世和他的封臣们都对此心知肚明。在12世纪,鲜有女性君主的先例。国王的角色是军人、法官和立法者。这些角色在中世纪不可避免地必须由男性承担。一位国王要求臣民发誓要服从他女儿的统治,这样的要求实在太苛刻。但不幸的是,亨利一世没有什么其他选择。

亨利一世

显然,玛蒂尔达需要一个新丈夫来巩固她的继承权。就像威廉·艾特林的婚姻一样,亨利一世寻求与安茹的伯爵们联姻。他与富尔克五世取得联系,安排玛蒂尔达与富尔克五世的长子若弗鲁瓦结婚。年6月17日,他们在诺曼—安茹的边界城镇勒芒结为夫妻。这一年,玛蒂尔达皇后二十六岁,她的新郎十五岁。马尔穆蒂耶的约翰记载称,婚礼“一刻不停地庆祝了三周,结束的时候,所有客人都得到礼物的馈赠”。

在婚礼之日,安茹的若弗鲁瓦是个身材高挑、傲慢自负的少年,头发呈姜黄色,精力充沛,还颇有些哗众取宠的天赋。他皮肤白皙,相貌英俊,因此赢得了“美男子”的雅号。传说,他喜欢在头发中佩戴一枝亮黄色的金雀花(拉丁文是Plantagenista),于是他得到了另一个绰号:若弗鲁瓦·金雀花。马尔穆蒂耶的约翰后来描述他“令人爱慕,讨人喜欢……擅长辩论……而且特别擅长军事”。在结婚一周前,他在鲁昂被亨利一世封为骑士。他穿着紫色亚麻衣服,外罩双层链甲,配有金马刺,盾牌上绘有金色的雄狮图案,他的剑据说是北欧神话中的铁匠威兰铸造的。婚礼结束后,若弗鲁瓦就成了安茹伯爵,因为他的父亲富尔克五世放弃了这个头衔,前往东方,去登基成为耶路撒冷国王。

虽然拥有荣华富贵,玛蒂尔达仍然兴趣索然。若弗鲁瓦比她小十一岁,而且在诺曼人眼中,安茹人都是些杀害神父、亵渎教堂的野蛮人,在餐桌上的礼节也非常糟糕。传说安茹人是撒旦的女儿梅露西娜的后裔,她嫁给了一位古时的安茹伯爵。她在被强迫观瞻弥撒时显出了魔鬼的原形,飞出了教堂窗户,永远销声匿迹了,但她的魔鬼血液仍然在后裔的血管中沸腾冒泡。这都是远古的传说,但近期也有证据表明,安茹家族的血统是非常危险的。若弗鲁瓦的曾祖父“黑暗的”富尔克三世就因为凶残暴虐而臭名昭著。据说,他发现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与一名牧羊人私通之后,就让她穿着婚礼华服,将她烧死在木桩上。而他作为变态强奸狂和强盗的恶名从大西洋海岸一直传扬到圣地。

尽管若弗鲁瓦·金雀花有这样劣迹斑斑的家谱,亨利一世还是认为,他那拥有皇后头衔的女儿还是需要这样一位丈夫。夫妻俩并不琴瑟和谐,但这不是关键。他们在婚后的最初几年争吵不断,以至分居,但在亨利一世的督导下还是安定下来,完成了他们的政治使命。年3月5日,在勒芒,玛蒂尔达生下了他们的长子。夫妻俩为孩子取名为亨利,他注定将继承与他同名的外祖父的王位。复活节星期六,在勒芒大教堂,这个婴儿接受了洗礼,并被纳入圣尤里安的保护之下。但要保障这个孩子的未来,仅有圣徒的保佑还远远不够。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亨利一世对外孙寄予的厚望将受到质疑和挑战。

历代君主

亨利二世(-)(英格兰国王-)

安茹伯爵戈特弗雷德和亨利一世的女儿玛蒂尔达之子。同阿基坦女公爵埃丽诺结婚,取得法国南部大片领地。在位期间确立对爱尔兰统治权

理查一世(-)(英格兰国王-)

参加十字军东征,获得狮心王的称号。镇压阿基坦叛乱时身亡。身为国王十年,在英格兰的时间只有六个月

约翰(-)(英格兰国王-)

无地王,在贵族胁迫下签署《大宪章》,布汶战役被法国击败,失去大部分大陆领地

亨利三世(-)(英格兰国王-)

爱德华一世(-)(英格兰国王-)

爱德华二世(-)(英格兰国王-)

征服苏格兰失败,承认其独立。被王后伊莎贝拉和小舅子法王查理四世谋害

爱德华三世(-)(英格兰国王-)

发动英法百年战争,在克莱西和普瓦提埃大破法国骑士团,获得法国西南的大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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